「蓝天下的雪白山顶上,横向写着这样一段文字:’未知的世界在向您招手!’柏木用红笔在这行字和峰顶恶狠狠地打了个叉,并在一旁潦草的写道:
‘未知的人生不堪忍受!’」
————三岛由纪夫《金阁寺》

「不用担心啊,Aster 17岁朝气蓬勃的我 可是被这城市囚禁住的霓虹」 ——アスター —はるまきごはん

在谁人也不知的秋日夜半
世间万物陷入沉睡之时
唯独我未曾入眠
头脑麻木一片
额角也隐隐作痛
却执意张开空洞的双眼
我想要——

我想要看见,想要
我想看见,
被残酷现实鞭挞前的身影
并非计数日期蒙混度日
而是,闪闪发亮,溢散出绚烂的梦色
我想看见,
瞳中紧掩的梦幻,向世人关闭的心门
并非抑郁发作,靠酒精与运动饮料暂且变得开朗
而是心灵如浩渺天青石一般深远
我想看见,
那浑身霓虹的我
而不是那灰暗令人唾弃嘲诮的躯壳…….

多少京、多少垓、多少阿僧祗——
的岁月前,
我一定温柔的笑说过
「16岁朝气蓬勃的我
可是被这城市 囚禁住的霓虹」
屈从于铁蹄蹉跎的我
又何从去拥抱那极彩,流动的幻境呢
霓虹管的梦色,爸爸妈妈并没有看到
知道一那由他,一恒河沙,一无量大数过去
身由阳光转向颓废
心由绮丽转向灰败
坐在其实不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昏昏欲睡
却无法进入桃源的梦
只有无梦的沉酣
醒来又是无期待的一天
「对不起啊,要是听从那淫威
‘我’可就消失不见了」
连这样的声音
也无法听到了
如此,我还能依靠何物呢

监视器前的人生
被下达的谕令,忍耐与顺从的最高教义
带着枷锁饮泪的跳舞
不复纯真的歌唱与麻木
卑劣的满足感是唯一救我饥渴的解药
有几天我逃离了
挟着《存在与虚无》和十数大罐啤酒
在无人注视的寒冷,夜的大街上,喝的微醺而颓唐
在这路上乱步
无助的躺倒在砂砾与尘灰的地上,恣睢与爬虫和影子为伍
或是度一个无眠之夜
借着狂热的余兴,说些颠倒错乱的心里话
但最后,还是痛苦的意识到
「长围裙终归是有温度的人」
被威逼利诱,拖着疲劳深入大地的脚步
回到坐落在两点一线上的两幢房子
献出自己七彩琉璃的心脏
和有温度的大家,有温度的他们
再次发生什么事件,为那心多添几道裂痕
再次成为自己,再次改过自新
然后再次把那些东西打倒在地
再次吞咽这苦艾酒
再次让支离破碎、难堪大用的琉璃沉絮浑浊
…………

无人抚慰的我
只能任凭涌入双耳的音乐,得到慰藉
让干涸的泪腺,久旱的土地
得到一丝甘霖的补偿
若这就是可悲的宿命
就请再让我绽放霓虹的极彩色
让我永生都不再彷徨
让我那朽木生花,谎言与偏见消散
卑下的梦想也得以满足
愿一等星的光芒也让世人看得见呢

霓虹 终究还未曾再临
漆黑如墨砚的天空下
仅有一颗忧郁的孤星,这“不眠者的太阳”呵
与远处传来的缥缈乐音
伴我撑过今夜
面对不愿意面对的所谓明天
抱紧并未得到的吉他
今天,也冀求着
哪怕
做一个霓虹般流光溢彩、耀眼灼目的梦

▲Fin.